第29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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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国有国法,你家主子是大内缇骑司重臣,不是太后私宅里的奴才,想打便打,想杀便杀。纵使韦司主犯下死罪,也当由大理寺审后再刑,你可明白?”
  庞贵这下明白了。
  主子没有定罪,那家里姬妾小产生孩子就是大事,太后没有理由拦着他不让见,更不可能拦着他离开。
  “至少,也可一探虚实。”
  “小人懂了。”庞贵激动地抱着虎头鞋,不停朝冯蕴鞠躬。
  “有劳冯夫人,小人即刻就去。”
  冯蕴点点头。
  “等你消息。”
  庞贵出门去了。
  冯蕴叫来葛广,小声叮嘱几句,这才让小满将手炉里熄灭的炭灰倒掉,重新换了火炭,捂在被子里,这才觉得暖和了些。
  她冬日很是怕冷。
  可暖床的人,不知去了哪里。
  裴妄之啊!
  可不要让她失望才好。
  不然,她怕是要亲手替他下葬了。
  -
  翠屿暖阁。
  李桑若一头乌丝披散着,曲线毕露,她深吸着“合枝”幽幽的香气,在充盈的靡味里,双眼半阖陶醉至极,却又死死咬着嘴唇,不敢吐出那个名字。
  韦铮不是宋寿安。
  她不能在他面前唤裴獗。
  可不喊裴獗的名字,那胶着内心的渴望便始终抚不平,到不了,如同悬着一根丝线,吊着她晃晃悠悠,怎么都难得慰藉。
  她索性闭上眼。
  在心里千呼万唤……
  一遍遍想裴獗的脸,裴獗高大的身躯,想当年演武场上看到的鼓鼓囊囊……
  房里房外,这世上再没有比裴獗更好的男人了吧……
  “将军……”她猛地抓住韦铮的胳膊,软绵绵唤一声,仿佛已然得到那个人,完全得到了那个人似的,靠想象终于满足到极点。
  幸好,叫韦铮将军也不违和。
  她大口喘着气,在潮尖上汗津津缠住他……
  “主子,主子!”
  暖阁外面有尖厉的声音传过来,撕心裂肺。
  “求求你们了,让小人见见我们家主子……”
  “主子!中京急报啊。”
  “骆姬见红,要小产啦!”
  最后一句话,是庞贵拼着小命不要,在两个寺人的阻挡下,对着暖阁大声呐喊而出的,尖利而高亢。
  韦铮身子一僵,突然停下。
  李桑若不满地看着他。
  男人满脸潮红,第一次试到“合枝”的滋味,显然不像她那么习惯耐药,神情早已迷离不堪。
  可那贱奴的一句话,却让他停了下来。
  李桑若沉下脸。
  “外面何事喧哗?”
  “回殿下。”暖阁外的侍人声音颤颤歪歪,“缇骑司来人找韦司主,抱着一双虎头鞋,说是韦司主家的姬妾见红,要小产了……”
  姬妾小产算什么大事?
  李桑若有些烦躁。
  缇骑司的人,是可以在内宫行走的,所以,她的好事竟让一个贱奴打扰。
  “赶紧把人拉下去。”
  她说罢掐住韦铮的肩膀。
  “韦卿,想什么呢?”
  韦铮一动不动,似乎在认真地思考外面的话。
  李桑若不满地哼声,双手缠上韦铮的脖子,紧紧贴着他往前缓送两下,无力地嘤咛着。
  “不要听,不要听那贱奴胡说,什么事都没有发生……你不是很舒服吗……这就够了……”
  “骆月。”韦铮眼神怔怔的,一把按住李桑若的手,在混沌中找到一丝清明。
  骆月要小产了。
  他们的孩子。
  他的第一个孩子。
  他曾那样热切地盼着孩子的到来。
  眼下骆月要小产了,他在做什么?
  韦铮像突然被人狠揍了一拳,如同雷击般僵硬着身子,缓缓掐住李桑若的腰,强行将她拉开,不等她反应便抽离出来,急急下榻。
  “微臣该死。”
  又朝李桑若深揖两下。
  “微臣家宅出事,请殿下恩准微臣离去。”
  李桑若瞪大眼睛,不可置信的看着她。
  “你说什么?”
  此刻,她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,一个正做到酣处的男子会因为一句话而离开?
  纵使无情,也会有欲,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抗拒这样的诱惑。
  除非那女子实在不堪。
  她眼下就是那个不堪的人。
  李桑气得呼吸吃紧,双眼发红。
  “韦卿,你可想好了?”
  韦铮满脸焦急,“殿下,微臣,微臣告辞了。等微臣回来,再向殿下请罪。”
  他不再等李桑若应允,飞快地穿好衣裳,几乎没往她身上多看一眼,掉头而去,速度快得像后面有鬼在追。
  李桑若就是那只鬼。
  发疯一般恨不能杀人的鬼!
  她方才还潮红的脸,渐渐褪色。
  空虚枯坐,一脸的痛苦和不可思议……
  合枝香轻飘飘传来。
  仍是那个味道。
  她突然发疯般咬牙,用力捶打自己的肚腹,哽咽着,状若疯魔……
  “该死的狗东西!”
  “都去死,都去死吧!”
  “孽种!你这个孽种!”
  第232章 下跪拒婚
  深浓的夜雾里,明泊轩灯火通明。
  敖七擢升赤甲军领兵将军后,就住在这里。
  在裴獗到达前,敖七已经在寒气逼人的屋檐下跪了足有一个时辰了,府邸里的仆从侍卫小厮,全都退去了外院。
  敖政顾不得体面,不停朝裴獗抱怨。
  “说了、骂了,道理也都讲了,怎么都不肯听,一定要退婚。”
  敖政气得头发都差点白了。
  “我们当年成婚,哪里有得挑三拣四?无非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爷娘说娶哪个,就娶哪個,哪里轮得到小辈做主?”
  敖七跪在地上,背挺得笔直。
  他不看敖政,看向沉默而坐的裴獗。
  “阿舅,你可听见了?我阿父对当年娶我阿母,抱有很大怨言……”
  “你……”敖政嘴角抽动两下,眼睛几乎要瞪出火星子来,“小兔崽子,旁的本事不见你行,挑拨离间很有一手嘛。”
  敖七闷声说:“不然你为何会纳妾?”
  敖政老脸通红,啪的一声拍桌子。
  力气大得,屋梁好似都在簌簌震动。
  “跪都跪不服你了,是吧?是不是皮子造痒,非得逼老子请家法,吃板子?”
  敖七从小就被家里惯着,请打的记忆大抵要追溯到孩童时期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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